任晓雯及瑞典文版《岛上》封面。
发自北京 “70后”作家任晓雯长篇处女作《岛上》近日由漓江出版社推出修订本。这部小说的瑞典文版本也同步出版,由著名翻译家陈安娜翻译。陈安娜曾将莫言、余华等著名作家作品译介到瑞典。任晓雯的《岛上》是她翻译的首部中国年轻作家作品。“这是一部引人入胜不忍释手的小说,从头至尾紧张惊险,扣人心弦。”陈安娜说。
《岛上》灵感源于福柯
《岛上》是任晓雯创作于十三年前的长篇处女作,成稿于2002年5月,当时她才24岁。《岛上》最早的灵感缘于米歇尔·福柯。任晓雯对南都记者说:“我不敢自称,在学术和思想史意义上,对《疯癫与文明》究竟了解多深。但对这本书的喜爱,从另一方面激发了我。我开始构思一群疯子的故事。在庞大的野心里,我认为应该有权力与反抗的母题,有对中国现代历史的反思,有关于当代乱象的折射。”
不少评论者认为,这是一部近乎荒诞、带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小说。“疯子”方蓁珉被隔离到孤岛上,在那里遇到了一帮形形色色的“精神病人”。正当她逐渐适应岛上的生活时,一场大逃杀已经拉开序幕。在不断逃亡的过程中,她无意中发现了岛上可怕的秘密,与此同时,她的记忆也渐渐恢复,拼贴出令人震惊的真相。
专职写作,保持良好习惯
任晓雯没有想到,这部“薄薄的小书”,会被翻译家陈安娜喜爱并决定翻译成瑞典文。陈安娜的丈夫、同为翻译家的陈迈平最早得知她在翻译一位青年作者的小说,“气不打一处来”。后来看到作品,才认同妻子的选择。
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毕业后,任晓雯曾经创业。现在她是专职写作者,已出版长篇小说《岛上》、《她们》、短篇集《飞毯》、《阳台上》等,部分作品还被翻译成英语、意大利语、瑞典语等。平时,她保持着稳定的写作习惯。“我需要做的,只是清晨五点随闹钟声起床,六点坐到写字台前,开始每天三小时的写作。我像是对待一份工作,保持最刻板的作息。仿佛必须如此,才能斟酌最细小的字义差别,掂量最微妙的句式排列,才能对世界和人的内心,保持最强烈的惊奇感。”任晓雯说。
对话任晓雯
南方都市报:有书评说你这部书“跨度十三年,三度修改”,你为什么用如此大的力气去修改这部作品?主要修改的是什么?
任晓雯:我的写作倚重修改。尤其长篇,边写边改,写完又改,十几遍不嫌多。《岛上》写于2002年,初稿花了几个月。其后一二年,反复修改,直至整部小说面目全非。2008年的初版,2015年的重版,都是字句微调,筋骨没有大动。
南方都市报:你说这部小说受到福柯的影响,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福柯的认识有了怎样的变化?
任晓雯:十几年前,我是新左女青年,迷恋法兰克福学派和各路后现代理论。后来整个人向右转。知识和文学的趣味,也更偏向保守主义和古典主义。
南方都市报:很多人评价你这部小说会提到“先锋”“魔幻现实主义”,你对“先锋”是怎样理解的?
任晓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我理解的“先锋”,是一个相对概念,与对主流趣味的疏离度有关。刚开始写作时,我渴望自己风格独特,因而对主流趣味有敌意。我留心别人在写什么,以便绕道而行。现在,这种焦虑感没有了。先锋或主流,也不太在意了。何为好文学,应该怎样写,我清晰而坚定,只管往一个方向扎过去。
南方都市报:你觉得在当下的阅读环境下,青年写作者面临的困难在哪些方面?
任晓雯:我赞同这个对70年作家状况的判断。对于阅读环境、出版秩序、是否获得重视等大问题,我也没什么能力改变全局。对于我,写作需要面对的,只是两个小问题:坚持写;努力写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