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历史上，一次次的信息革命，同时也是人类学术交流的革命;自1665年第一本学术期刊《哲学汇刊》创刊开始，作为评价学者学术成就的学术论文(正式学术交流)的核心地位就几乎未变。我们日益看到这种考核指标所带来的弊端，以访谈、社交网络出现的非正式学术交流是否可纳入到学者的学术成就评价中，消除这一弊端呢?

　　纪十 编译

　　俄罗斯伟大的作家列夫·托尔斯泰(Leo Tolstoy)曾有一句名言：“思想必定是在与人交往中产生，而在孤独中进行加工和表达。”学术交流同样如此，在交流中，有智慧的火光碰撞，在独自的实践或写作中，有学术论文的出现，学术影响力之后就会慢慢地建立起来。历史上，一次次的信息革命，同时也是人类学术交流的革命。

　　我们可将学术交流分为正式学术交流和非正式学术交流，正式学术交流如论文和会议等，在信息革命的推动下，它们从最早的纸质论文，面对面交流逐渐转变为可广泛传播的电子文档，远程音频视频等，学术圈正在受益于信息技术带来的革新;而非正式学术交流也从书信向电报、电子邮件、社交网络以及音频视频交流等方式演变。

　　尽管信息革命极大地促进学者间的信息互换，提高了传统交流的效率，同时也能够带来耳目一新的交流方式，如社交网络、音频视频等，但是我们对学者的学术成就评价似乎仍在沿用经同行评审后发表的学术论文来进行评估。这种方式自1665年第一本学术期刊《哲学汇刊》(Philosophical Transactions)创刊以来，就几乎未变。对非正式学术交流是否可纳入到学术成就，学术界至今仍争论不已。我们日益看到这种考核指标所带来的弊端。

　　正式学术交流的短板

　　在构建自己的学术影响力方面，大多数学者是通过发表学术文章来实现的，因此我们看到他们不是在实验室里对研究进行验证，就是在办公室里将他的研究成果撰写成让普通人读起来吃力而又生涩的学术论文。事实上，这种方式扭曲了科学进程，同时也让研究人员进行一些华而不实的研究，忽视了真正重要的科研工作。

　　同时由于学术成就同论文的影响因子挂钩，其诸多不利也是显而易见的。2014年7月30日，备受煎熬的学术出版商们关注的汤森路透《SCI期刊分析报告》(Journal Citation Reports)终于出炉，这要比往年延迟一个月左右，所幸大部分期刊顶住了压力，56%的杂志影响因子有所提高，剩下44%的杂志影响因子则呈下降趋势。学术杂志编辑同样也是杂志影响因子的拥趸;影响因子下降，意味着过去一年他们挑灯夜战的辛勤努力将得不到应有的回报。事实上，研究者也是影响因子的追求者，因为它能够给研究者带来科学以外的东西：教职、基金申请、学术影响力等。不幸的是，全球每年发表的同行评议文章多达150万篇，大部分文章自从它们印刷出来之后，就不再被人阅读，更谈不上被其他学者引用。因阅读人数过少，学术交流的信息无法传播，过去人们对它带来的种种弊端一直忍让，但现在这一交流屏障的阻隔则有可能被打破。

　　大多数学术论文既不能被学术同行认可或发现，又不能影响公众，但是这种怪现象却通过基金的支持依然具有活力地存在着。它引起了科学界的反思，著名科普作家Asit Biswas以及牛津大学地理与环境学者Julian Kirchherr建议，学者在大众媒体上的出版也必须计算在内，因为这些出版物对政策制定者的决策至关重要。通常来说，很多政策制定者每天早上都会查看大众媒体如何评价他们制定的政策。在印度，这一做法从英迪拉•甘地(Indira Gandhi)时期就开始了，加拿大的部长们也坚持类似的做法。如果学者想要影响决策者，他们必须考虑在大众媒体上发出声音。事实上，在公共平台发表文章对学者来说并非易事，尽管有许多学者也渴望他们的研究论文能够影响到政策制定者的决策。

　　世界上许多最具天分的思想家是那些在高校里辛勤耕耘的大学教授，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会公开地就公共政策进行辩论。近年来，这一现象似乎正在恶化，特别是在社会科学领域。在20世纪30年代至40年代，20%的发表在《美国政治科学评论集》(The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上的文章会献计献策，而据最新统计，这一比例已降至0.3%。每年有多达150万篇同行评议文章发表，然而人文学科领域有82%的文章不曾被学术同行引用，这一比例在社会学科领域为32%，在自然科学领域为27%。事实上，即使文章被论文引用，这并不意味着它已经被阅读过。据估计，只有20%的引用论文实际上是被学者阅读过的。因此，一篇同行评议论文，其实际阅读平均人数可能不会超过10个人，大多数文章对科学界的影响微乎其微。

　　另外一个被人诟病的是学术出版。学术出版商不仅让研究者缴纳一笔价格不菲的版面费，同时还将研究论文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让读者付费阅读。这一屏障的存在，过滤掉了很大一部分读者，从而阻断了学术信息的有效传播。开放获取运动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学术交流的信息屏障，每个人都可以随时阅读开放期刊里面的论文。这在某种程度上，让研究者获得更多的阅读者，提高了研究内容的曝光量。这与传统学术出版比较，的确是一种进步;但是我们也不能忽视的是，如果一篇文章充斥着令人难以理解、晦涩的语句而且篇幅过长，那么这也会让很多读者感觉索然无味。

　　非正式学术交流获重视

　　鼓励研究者在大众媒体上发表文章，也日益受到相关科研部门关注，现在有很多大众媒体在政策制定者、公众以及研究者群体中拥有较高的影响，如《经济学人》(The Economist)，《华尔街日报》(Wall Street Journal)，《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 以及《国家地理》(National Geographic magazine)等，它们也正日益掳获一些学者的芳心，让他们积极地来这些媒介平台上发表文章，表达自己的观点。事实上，除了在大众媒体上发表文章外，非正式学术交流还包括访谈、讲座、演讲等。与正式学术交流相比较，它们在信息传递、反馈以及针对性等方面具有更佳的传播效果。

　　近年来，随着社交网络的发展，研究者逐渐喜欢在社交平台上阐述自己的观点，网络世界创造了开放性的交流模式，让参与面不仅更广泛，同时在信息反馈、自组织性上也更具优势，因而受到越来越多的学者重视。

　　最近几年兴起的科研众筹，也可视为一种非正式学术交流，科研众筹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打破学术交流的屏障，研究者在众筹平台上发布自己的研究项目，公众可以根据个人的喜好来对某个科研项目进行众筹。通过这种方式他们不仅可以同科学家进行对话，甚至还能参与研究项目当中，分享最新的科研成果。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非正式学术交流，并非没有短板，由于它缺乏学术同行认可和社会监督，因此并不是每个学者都认可非正式学术交流。例如，尽管部分学者认为大众阅读出版物也可以作为学术成果之一，但目前并没有一个量化标准来统计它们的影响力，而且这些文章没有经过同行评审，所以内容质量的公信力难以保障。正如新加坡国立大学(NUS)科研管理部门鼓励年轻教师在大众媒体上发表文章，认为这些文章不仅具有实用价值，也能解决现实世界的问题，但是这一做法并没有得到教师们的响应。因而，在我们已看到正式学术交流的短板并打算将非正式学术交流纳入到学术成就考核时，我们还要认识到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种模式仍需进一步探究。

　　参考资料

　　游媛. 学术交流质量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研究.

　　邹儒楠. 非正式学术交流新模式及其应用研究.

　　In defence of academic research, http://www.straitstimes.com/news/opinion/more-opinion-stories/story/defence-academic-research-20150415